“如果你是开发者，刚刚花了两个星期写了一个了不起的App。你的梦想是什么？肯定是把它展示给每一个iPhone用户。”这是时任苹果公司CEO史蒂夫·乔布斯(Steve Jobs)八年前推出在线智能手机应用商店时发表的一番评论。起初没有多少人留意这番表态，但它却成为了有史以来增长最快的软件商店之一。自那以后，App Store累计App下载量超过1000亿次，为开发者创收400亿美元，还通过订阅和其他模式为他们带来了数十亿美元收入。
4月12日在旧金山举行的一次会议上，Facebook CEO马克·扎克伯格(Mark Zuckerberg)也有望发表类似的言论。他很可能会针对“聊天机器人”推出在线商店和各种编程工具。借助这些基于文本的服务，用户只需要发一条短消息即可查看新闻、组织会议、订餐或预订机票。机器人通常使用人工智能技术开发，但有时候也要依靠人工辅助。科技行业的很多人都希望Facebook的这次活动能够开启又一个增速迅猛、体量巨大的软件经济。那么，机器人是否会像App一样，成为新时代的增长点呢？
由于智能手机软件恰好处于变革阶段，所以时机似乎非常合适。下载量虽然仍在增加，但App经济已经表现出成熟的迹象。咨询公司Activate表示：“独立开发者依托应用商店创造一家企业的梦想已经破灭。”最成功的20家开发商攫取了苹果App Store近半的收入。开发和推广App的成本越来越高。与此同时，用户的热情却在降低，原因是下载App以及在不同App之间切换变得非常困难。所有下载的App中，约有四分之一只用过一次就遭抛弃。
只有即时通讯App实现了逆势增长。Activate表示，全球有超过25亿人至少使用了一款聊天App。几年之内，这个数字将达到36亿，约占地球人口总数的一半。作为该市场的两大领头羊，Facebook Messenger及同属于Facebook旗下的WhatsApp月活跃用户均已接近10亿。很多青少年现在通过智能手机发送即时通讯消息的时间已经超过了社交网络。WhatsApp用户人均每周使用这项服务近200分钟。
跟机器人聊天
随着基于人工智能的服务逐步改善，它们也需要一种与真人沟通的方式。聊天机器人便是这样一种选择。在3月30日的发布会上，微软展示了多款原型产品。然而，要让所有人都信任这样的服务恐怕尚需时日。几天前，微软设计了一款模仿千禧一代的机器人Tay，但它却很快从一些Twitter用户和其他聊天服务那里学会了脏话。Tay不得不重新回炉改造。
在这些进展的共同推动下，一套全新的软件生态系统正在逐步成型。自从互联网发展初期，基于文本的服务便已经出现，但机器人经济的诞生只能追溯到去年6月。彼时，拥有1亿多用户的俄罗斯聊天应用Telegram启动了一个机器人项目，并推出了一个“机器人商店”。这个商店目前已经有数千个机器人，包括来自媒体机构的新闻提醒，以及与足球比赛或色情网站相关的内容更新。
与之相关的创业公司也达到数十家，有的提供工具(Chatfuel是一款基于网络的服务，可以让用户帮助Telegram开发机器人)，还有的提供专门的服务(Digit允许用户与自己的银行账户互动，可以从中找到存钱方式；Pana则是一家在线旅行社，可以将用户发送的文本信息转化成订单)。MeKan则为热门企业消息服务Slack(估值已接近40亿美元)的用户组织会议。
还有一些公司希望成为其他服务赖以生存的基础。Assist希望扮演谷歌搜索框的角色，帮助用户寻找机器人。另外一家名为Operator的公司则希望成为机器人商务领域的亚马逊：例如，当用户想寻找某款运动鞋时，系统就会联系附近的店员，或者让他们自己的“专家”来处理订单。Operator的老板罗宾·陈(Robin Chan)希望能创造一种良性循环：用更多的买家吸引更多商家，再用更多的商家反过来吸引更多买家。
直到苹果和谷歌相继开始大力发展应用商店之后，App经济才真正驶上了快车道。机器人经济也需要巨头的带领，事实上，微软和Facebook都希望扮演这样的角色。多数智能手机使用的操作系统都由苹果或谷歌控制。相比而言，机器人市场尚未出现领头羊。Facebook有望向各类机器人开放其聊天平台(用户已经可以与为数不多的几款机器人聊天，包括Muppets开发的拟人化机器人Miss Piggy)，并推出一款专门展示这些服务的在线商店。
市场研究公司VisionMobile分析师迈克尔·瓦库伦科(Michael Vakulenko)表示，由于App存在种种缺点，因此机器人应该有很大的需求。与网页一样，它们都通过服务器托管，并没有安装在用户的设备上，这便可以降低开发和更新的难度。正因如此，机器人可能对企业用户形成吸引力，因为餐馆和商店等企业都已经逐步放弃自主开发App。
对用户来说，使用机器人时的流畅度也在增加，这也引出了它们的另外一个名字：“隐身App”。安装机器人只需要几秒钟，在不同机器人之间切换时也不需要单独点击App图标；而与机器人对话也比跟银行或航空公司的客服代表沟通更易让人接受。
然而，谁也无法保证机器人经济能像App经济一样成功。据美国智库进步政策研究所(Progressive Policy Institute)估计，后者仅在美国和欧洲就创造了330万个工作岗位。对开发者而言，机器人经济的吸引力并不太明显：如果机器人太容易开发，就意味着竞争将会更加激烈。另外，用户仍然可能会被数量庞大的服务和互动方式包围，并因此感到不堪其扰。另外，要设计优秀的文本界面并非易事。在面向Slack推出第一版服务后，MeeKan联合创始人马蒂·玛丽安斯基(Matty Mariansky)被用户多样化的沟通方式震惊了。他甚至专门聘请了脚本写手，总共想出了2000多个句子来处理一条会议请求。
聊天应用的流行表明人们愿意与机器人通话。但它的成功与否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杀手级机器人”——也就是最适合以机器人形式存在且广受欢迎的服务。风险投资公司Mosaic Ventures合伙人托比·考培尔(Toby Coppel)认为，医疗是一个颇有前景的市场。可以让机器人来处理常规疾病，将疑难杂症交给医生来负责。聊天应用Kik于4月5日推出了“机器人商店”，该公司创始人泰德·利文斯顿(Ted Livingston)预计“即时互动”将会占据主导。他认为，今后的企业不仅要有电话号码和网页，还要拥有自己的机器人。餐馆可以通过即时通讯平台接单——事实上，中国的一些餐馆已经开始提供这样的服务。
与App一样，机器人也需要通过很多探索来寻找自己的定位。这反过来也取决于提供商对自家平台的管理能力。Telegram允许开发者从事几乎所有的开发工作(但他们还是关闭了与伊斯兰国相关的聊天频道)，微软也承诺尽可能保持开放。开发者和投资者都对Facebook有所顾虑，因为该公司之前就曾有过变幻莫测的历史，导致为其网站开发App的企业陷入困境。
总有一款机器人适合你
微软和Facebook等企业还要地方苹果和谷歌的挑战。后两家公司虽然都在聊天和机器人领域处于落后地位，但他们可能会努力实现赶超，借助其广受欢迎的支付系统吸引开发者。而风险投资公司Andreessen Horowitz合伙人贝尼迪克特·伊万斯(Benedict Evans)表示，他们或许会尝试全新的方法，一种可能是让机器人显示在智能手机的通知面板里。
不过，“总有一款机器人适合你”的场景很快就会出现，这也是苹果在介绍其App Store的广泛用途时使用的经典广告语。然而，与《神秘博士》里的Daleks不同的是，机器人不会试图统治世界。它们会很愿意在人类的智能手机上与网站、App和其他尚未发明出来的东西共存。移动世界仍会继续进化，但无论何时，它都将融合各种各样的不同元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