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在苹果付费榜Top100中,数款游戏遭遇去除排名的情况,尽管事后《九阴真经》、《名侦探柯南OL》等厂商纷纷表示,只是更新版本或开启限免转战免费榜等自然现象,但整个游戏行业又再次陷入人心惶惶中。
其实这并非苹果的第一次出手,今年5月倒数第二周,苹果突然血洗iOS付费榜:包括网易的《魔天记》、畅游的《大唐双龙传》、掌趣的《石器时代 2(微博)-3D正版》、欢乐互娱的《热血街霸》、Play800的《COS大乱斗》、乐逗的《烈焰(抢驻新服)遮天》等多款产品,大量游戏被关在“小黑屋”。
鉴于苹果一直以来并不透明的应用审核制度,大多数CP很难清楚了解相关应用被下架的具体原因,一时之间,整个中国手游行业风声鹤唳……
苹果为什么总是清洗AppStore排行榜?起因大多源于“刷榜”
毫无疑问,中国手游行业的发展史,同时也是刷榜公司的发家史,更是苹果与刷榜公司斗智斗勇的抗争史。而苹果历次血洗AppStore排行榜,起因大多源于“刷榜”。
纵观AppStore“刷榜史”,刷榜公司最初打的是免费榜的主意。
从理论上来说,刷免费榜在技术上其实没有任何门槛。只要登录不同的苹果iTunes账号,在应用商店进行下载并评价即可。更重要的是,在美国区注册苹果账号需要绑定信用卡,而在中国区却不用。因此,中国区的苹果账号泛滥,也为刷榜提供了便利。
早期的移动游戏运营者们发现,耗费巨大的预算以及数月的时间成本策划传播方案、做线上活动、线下活动,并没有花几万块钱刷榜带来的下载量多。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手游从业者对记者说:“2012年国内刷榜公司开始火爆。那时候一套常规传播方案需要至少耗费两三个月的时间,投入少说也要20万,而排名最多就提升50名就不错了;但依靠刷榜公司只要花几万块钱,就可以在一天内冲入TOP10”。刷榜就像是罂粟花一样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而体验过一次刷榜下载量暴涨快感的运营人员,也很难抗拒这种诱惑。一时之间,在业内甚至开始流传“最好的运营就是刷榜”的观点。
所有手游运营人员达成了一个共识:不刷榜的APP永远无法和刷榜APP抗衡。该消息人士的话语,也从侧面表达出了手游从业者的无奈:“所有人都在刷,如果你不刷,你的游戏即使再好,也根本不可能进入AppStore中国区任何榜单的前50名,这意味着你的游戏几乎不会被用户发现,也意味着不会有任何收入。”
但正所谓树大招风。当刷榜公司肆意在IOS免费榜“狂欢”时,理所当然的迎来了苹果的重点狙击。
在刷免费榜的难度越来越大、成本越来越高时,游戏厂商转而将目光瞄准畅销榜。但付费人数和付费金额这两大影响畅销榜排名的因素,也注定了畅销榜刷榜成本巨大,且难以持久,只能成为大公司的专属战场。
苹果与刷榜公司的斗争一直在持续,且愈演愈烈。时间来到2014年,这一年苹果再度升级了对刷榜行为的打击力度。不但加大了对积分墙的管理力度,还曾雇佣人工来进行排查,删除AppStore中的虚假评分,甚至一度采取了锁榜的方式,以阻止恶意刷榜行为。
一直到2014年11月,苹果出了一记“昏招”,针对中国市场推出了最低1元的定价策略。其本意是通过1元战略,降低普通用户在付费榜中的下载成本,从而增大付费榜的真实下载量,进而增大刷榜公司的刷榜成本。但谁知事与愿违,苹果严重低估了中国游戏公司愿意为获得付费榜位置而付出的代价。尽管一个付费榜TOP1的位置一度需要10万个下载,但各大游戏公司仍然趋之若鹜。付费榜也成为了各个游戏产品的新晋“战略要地”。
追根溯源,本次苹果针对付费榜的血洗,也是因此而来。
除名、下架、封号傻傻分不清楚
当苹果面对游戏公司的刷榜行为时,大多时候会采用较为温和的模式应对,即修改榜单算法。但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每次苹果更改算法后,刷榜公司总是能在短时间内破解,继而卷土重来。在苹果不胜其烦的被“惹毛”后,就会采取更加简单粗暴的做法:“血洗”榜单。
具体来说,苹果对于游戏开发者的处罚,可以分为严厉程度递增的三种方式:除名、下架以及封号。
所谓“除名”就是把应用从排行榜的榜单上清除,但是通过搜索依然能够找到这款应用。大多数涉嫌刷付费榜的游戏,都是受到此种处罚。本次事件中,《魔天记》就是被苹果给予了“除名”处理。
“下架”相比“除名”更加严厉,不但应用无法在排行榜榜单上显示,也无法通过搜索功能找到,即彻底被从AppStore中移除。大多数涉及版权纠纷,或是牵涉宗教、性爱等话题的游戏会受到“下架”处理。
“封号”是指封掉开发者帐号,整个开发者帐号上面的所有应用都会被下架,而且也不能再提取该这些应用上面的收入。这也是为什么国内许多开发者会在AppStore上申请许多“小号”的原因。因为一旦被苹果“封号”,还可以在其他小号上“借尸还魂”。去年8月,盛大游戏下属开发者账号Goldcool被封号,导致《血族》、《拼战三国志》、《封神MM》三款游戏同时被下架。前者就通过 ChengDuYoujiTechnology这个“小号”让以上三款游戏在被下架后10天之内,成功二次上线。
当然,无论是“除名”“下架”还是“封号”,对于苹果来说仅仅是处罚力度的不同。无论开发者面临哪种处罚,都代表在苹果内部登上“黑名单”,不但在以后会被重点关注,而且几乎断送了登上苹果编辑推荐位的可能。那么,究竟哪些行为容易导致应用被苹果处罚呢?
一、刷榜
“AppStore审核指南3.10条例:企图通过虚假或付费评论,或是其他任何不正当手段操纵或欺骗AppStore用户评价或榜单排名的开发者将会被iOS开发者计划除名。”
毫无疑问,刷榜是游戏开发者被苹果处罚的最主要原因,没有之一。大多数因为涉嫌刷榜而遭遇处罚的开发者都会接到苹果的邮件,提示你违反了AppStore审核指南的3.10条例。而史上因为刷榜,付出最惨重代价的无疑是2012年的人人游戏。
那一年11月,人人游戏通过在AppStore刷榜,使得其当月下载量达到了夸张的652万次,居全球下载量排行的前5名。如此无下限的刷榜行为终于激怒了苹果。
11月29日,苹果更改了AppStore中国区排行榜排名规则。12月15日,人人游戏的全部44款产品惨遭下架。而没有刷榜公司帮助的人人游戏似乎失去了正常推广的能力,重新上架后的游戏产品排名大多在200名左右。在坚持了1年后,人人游戏终于因为收入萎缩而裁掉了超过60%的员工。
除此之外,最近一次因为刷榜发生的大规模“血洗”发生在2014年12月。那个月,刷榜公司的工作取得了“突破性进展”,声称可以刷到AppStore免费总榜Top10。一时之间,大量“闻所未闻”的游戏杀入AppStore免费榜TOP25。
最后,这次引起苹果高度重视的刷榜风潮被其强势扑灭,包括《忍者无敌》《吕布与貂蝉》《秦时明月2》在内的众多游戏都遭遇了下架或除名处理。
二、被刷榜
鉴于前不久,金山云联合黑桃互动、白鹭引擎、草花互动、畅思广告、大橙游戏、飞流、巨人网络、骏梦游戏、昆仑游戏、天象互动、野火网络等共同成立的“手游反黑联盟”。本文特意把“被刷榜”单独列出,作为区别于“刷榜”之外的另一个被苹果处罚的理由。
所谓“被刷榜”是指,被竞争对手恶意刷好评通过苹果机制强制下架。
不久前,曾在游戏畅销榜排行19的的《魔天记》就疑似“被刷榜”惨遭下架,这也是网易第一款被苹果除名的游戏,鉴于网易的开发者专区刚刚落户 AppStore,因此不能排除《魔天记》“被刷榜”的可能。除此之外,《大唐双龙记》和《召唤师对决》等在上周遭遇苹果“血洗”的游戏也有“被害嫌疑”。
当然,无论是苹果还是媒体,都很难界定刷榜行为的主动与被动,因此“被刷榜”的游戏在短时间内很难在AppStore沉冤昭雪。
三、诱导性运营活动
除了刷榜这个苹果众所周知的“死穴”以外,许多游戏开发者都忽略了“诱导性运营活动”这个同样会引起下架的危险行为。
诱导性运营活动主要是分为诱导性好评和诱导性消费两种。某些游戏为了让自己能够获得更多的五星好评以及充值,都会采用各种不同类型的促销活动,比如说充值送话费或五星好评送钻石等。
实际上,这类运营活动非常危险。虽然苹果并没有对这种类型的促销进行明确界定,何种程度的“诱导”才算诱导性促销活动。但如果认真算来,这些活动同样违反了AppStore审核指南的3.10条例。
目前来看,诱导性好评,也就是所谓的“五星评价送钻石”活动,一定会面临苹果的封号处理。而诱导性消费的界定相对模糊,但也有可能遭遇除名处理。
一个最近的例子是,2015年2月26日,曾一度占据苹果iOS付费榜第一名的《火柴人联盟》就因为诱导性运营活动遭遇苹果下架。《火柴人联盟》制作人鬼人公开表示,游戏被下架就是因为诱导性好评:“因为游戏里面有评5星送钻石的设定,违反了苹果商店的相关规定,5星评分的量又特别大,所以被苹果商店下架了。”
四、版权纠纷
所有开发者都应该谨记:苹果只要收到版权拥有者的投诉,就会迅速处理侵权产品下架。
苹果对于涉嫌版权纠纷的游戏,一向不手软,尤其是在有苦主“告状”的情况下,处理流程更是雷厉风行。
就在今年1月初,飞流CEO刚刚就曾冲入AppStore付费榜第九的《三国群英传(经典版)》,表示“已经向苹果公司以及开发商准备好律师函”。仅仅一个月后,《三国群英传(经典版)》就被苹果下架。
另一款著名的被苹果下架的手游是由赤月研发、中手游代理的《三国志15》。这款使用过《三国志15》《三国志15-霸王の大陆》《三国志-加强版》三个名字试图规避版权问题,最后几经下架又上架的游戏产品,最终还是因为与光荣的版权纠纷在AppStore下架。值得一提的是,这款游戏尽管被iOS平台拒之门外,但在安卓市场的表现却极为优异,最终赤月也凭此被何云鹏看中,继而收购,成为了天象互动的一部分。
五、引人反感
在每一个版本的AppStore审核指南前言部分,都有这样一段话:
“如果您意欲批评宗教,那就去写本书。如果您想要描述性,那就写本书或写首歌,或者可以创建一个医疗程序。这么做可能会比较复杂,但是我们不允许在应用程序商店出现某种禁止内容。”
这段话也部分表明了苹果对于涉及宗教、性,甚至暴力、种族歧视、政治等内容的态度。前者对于大部分此类游戏都会以“使人不适”为由下架。
以将乘客偷运过边境为目的的《Smuggle Truck》;涉及大量压榨工人、雇佣童工等敏感话题的《(Sweat Shop》都曾被苹果以类似理由下架。值得一提的是,《Weed Firm》这款让玩家虚拟培育大麻生长的游戏,尽管曾获得iOS平台最佳人气免费游戏的殊荣,但最终也因为不合时宜的内容而惨遭下架。
六、严重BUG
在AppStore平台,最为人所知的,因为严重BUG而下架的应用是谷歌的Google Voice。而国内手游市场因为渐渐脱离野蛮生长,精品化思路深入人心,近几年来鲜少因为BUG而被苹果下架。
最近一件因BUG过多而下架的国内手游还要追溯到2013年。由成都数字天空公司开发的《龙之力量》,在事发前已经半年时间未曾更新游戏,因此在当年1月份的更新中出现了黑屏这样的重大BUG,最终暂时从AppStore下架。
七、殃及池鱼
2013年10月,飞流旗下所有游戏产品被苹果AppStore下架。而种种迹象表明,这次下架也许并非是因为刷榜或是版权纠纷,而是受其母公司网秦所累。
10月底,做空机构浑水发布报告指责网秦“操纵重大骗局”,并将后者股价预期降至每股1美元以下。在浑水发布报告几分钟后,网秦市值蒸发了5亿美元,盘中跌幅超过50%。
紧接着,苹果就下架了网秦旗下飞流代理发行的所有游戏产品,其中还包括完美世界(微博)的《神雕侠侣(预订)》国际版等大厂作品。尽管苹果一直未对此次下架进行解释,但如此巧合的时间节点,不免令人产生遐想。
八、功能性问题
这其中包括与IOS自带的功能冲突,或者包含非官方允许的功能,以及App截图、功能、说明与实际存在很大出入,挂羊头卖狗肉之流。
App的一些功能设置有时或因种种原因在审核时未被发现,但后来暴露出与苹果规定不符,在功能上与iOS自带应用产生竞争。如去年一款名为 Display Recorder的录屏应用通过苹果审核上架,而这是一款与iOS自带截图功能冲突的录屏应用,随即就遭遇下架。另外,任何涉及到将iOS设备改成其它平台,如通过更换主题将iOS模仿成Android或者WP界面,提供苹果官方不允许的功能比如说通过iPhone共享上网等,一经发现也会第一时间下架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