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队,本意是一种选择,但是在舆论场博弈中,似乎很多事情成了单选题,部分网民习惯性站队或被迫站队,俨然形成了一种隐形的“站队文化”。
通过清博舆情监测系统(免费、每两周迭代的舆情系统、近30000用户的选择,)监测“站队”限定时间段为近7天,媒体分布图显示,以网页为首,微博、微信和论坛均占据一定比例,可见“站队文化”已经广泛植根于网络各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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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博情感属性显示,正面、中性、负面情感几乎三分天下。“站队”本身是一个中性词,舆论对“站队”的情感态度依附于其所在语境。如近期引发讨论的“站队了,中性笔子弹头还是针头”就是一个典型的中性语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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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队文化”的产生
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在国际政策、产业结构、对外交流的影响下,社会分层日益多样化。经济和文化资源的不均衡分布难免会导致公众在价值观层面的碰撞。各种诉求和立场借助网络自由表达,使舆论场处于一种极其复杂和活跃的状态。在社会事件的讨论中,个人易受群体氛围的影响而相互抱团,导致舆论场中“站队文化”的形成。
1.价值取向的分歧性
由于个人经历、知识结构和思考方式的不同,每个人对同一事件的关注点自然不尽相同。公众话语的分歧性容易导致持有相同观点者的各自“站队”。舆论场中的博弈各方都有着鲜明的派别、立场意识,存在着非此即彼、非敌即友的思维。在面对存在一定争议的社会事件时,网民们往往先入为主、预设立场、划线站队乃至上纲上线;用立场回应立场,用抱团对待抱团,用对立站队来简化复杂情境。
此外,公众包容精神的缺失极易导致“排他”心理,于是通过“站队”的方式向“异见者”宣告自己的立场,与此同时群众理性思考和独立判断能力的匮乏往往加剧了舆情分化的态势。
在“父亲住楼道女儿却希望不相往来”这一新闻评论中,舆情呈现出“两极化”的特征。部分网友力挺女儿,认为父亲“生而不养则无恩”,女儿这一做法合情合理,也有网友支持父亲,认为女儿太过自私没有人性,“毕竟血浓于水”。不同的情感视角和人物立场产生了截然不同的观点,一定程度上加深了父女之间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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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群体诉求的导向
在参与公共话题讨论时,部分网民往往为获得身份认同,倾向于迎合圈群的意见无法做出独立的判断。在从众心理的驱使下,没有独立思考或埋没思考结果,而“自愿”地认同群体性意见,因此两个或多个群体意见的声势会越来越大,成为舆论场中相对立的主流存在。
社会网络中的意见领袖彼此关注、互动频繁,形成了一定的“共谋圈”,在部分公共事件中相互配合、引导舆论共识。除此之外,拥有较多信息资源和较高话语权的媒体也是公共意见的引领者。而部分营销号和水军也是舆论场中强势的一方。在此情况下,不同的推动者出于不同的诉求产生不同的舆论导向,导致舆论场主流观点的相互分立,迫使网民被动站队。
在“杭州保姆纵火案”事件中,随着“一个有点理想的记者”和“奥卡姆剃刀”等微博大V的介入,一边倒的舆论局面呈现出相向而行的趋势,部分网友对家属的诉求发出质疑。随后有网民指出存在大量水军参与论战,使用怒斥、咒骂等极端方式对“异见者”展开反击。意见领袖和水军的对立情绪提升了舆情的烈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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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网民心态的失衡
面对存在争议的社会事件时,部分网民缺乏系统的辩证思考,难以洞察问题的复杂性,带有一定的执拗心理,执着于对事件进行法理、道德、情感等方面的判断,非要争论出一个“孰是孰非”。这种对是非对错过度明晰的坚持,容易使网民忽略事件的全貌,从个人立场寻找依据,受害者是纯洁无瑕的,加害人是十恶不赦的。不同意见持有者的类似心理无疑会使舆论环境壁垒分明。
除此之外,网友们相互争论时往往立足于发现问题,而并非致力于解决问题。发现问题的思维更多地是以个人视角出发进行挑刺、批判,通常会激化矛盾、撕裂关系,最终导致“站队”局面的形成。而解决问题的导向才能真正地从涉事主体考虑,以和平、有效的方式化解矛盾,弥合裂口,促使事态平稳落地。
“站队文化”的影响
1.观点传递演变成人身攻击
人们为证明自身持有观点的“正当性”,喜欢从多种角度进行论证,包括自身优势、对立面的不足等,这其中难免夹带一些有意无意的“贬低”。而当前网络生态戾气漫布,意见表达出现你强我强、你弱我还强的“怒怼”风气,双方强硬态度使矛盾迅速激化。讨论的重点也就潜移默化地从事情本身的观点传递演变成人身攻击。“激进”“顽劣”等各种针对群体的负面标签,也会随着围观群众的观望、评判不约而至。
2.群体极化致双重暴力喷涌
网民在“站队”过程中,对异己者的排斥抗拒滋生出激烈的语言博弈,虚拟环境加剧理智的丧失,致战火不断升级,就事论事的口水仗已经不能宣泄心中怒火,群体极化愈演愈甚,部分网民不惜夸大扭曲、无中生有,旨在驳倒对方,造成语言暴力等信息污染。
同时,网络站队的极化也可能演变为线下势力的集结和冲突。一度引发巨大争议的“抵制肯德基”活动在网络形成泾渭分明的两个阵营,支持抵制者狂热,反抵制者也态度坚决,部分反抵制者最终也失去理性走入线下,造成更大的社会不安。
3.沉默的螺旋遏制思考能力
每个人接受信息的敏感度不同,进入公共讨论的时间节点也有早有晚。沉默的螺旋效应造成声势一边倒的假象,后续入场者迫于舆论压力,避免形单影只或遭遇群体围攻,即便有不同观点也选择保持沉默,甚至“遵从”大流选择相对支持的“队列”进行表态。长此以往,网民在习惯性沉默中逐步退化了挖掘事件真相的探索精神,也失去了独立思考、理性判断的能力。
与此同时,舆论场长期被情绪化、煽动性强的观点所分裂,理性讨论空间的匮乏不利于真理的越辩越明,在此环境中,部分网民的审慎态度也会被同化,逐步流于肤浅粗暴地评判。
4.深化群体间的认知裂痕
一定程度上,网民站队也是一种群众力量,队伍成员在得到支持和认可后,往往会更加固执己见,态度强硬不肯退让,反驳、攻击的言行更加夸张和激烈,造成局势的持续恶化和僵持。如阿里顺风的舆论战中,站队无形中推动两家企业业务分离,导致电商物流一体化的局部断裂,物流行业陷入恶性竞争。
医患矛盾的站队现象,会令公众忽视医者和患者对相关知识的不对等而造成的心理和行为差异,加固对双方的负面印象,进一步割裂医患关系,加深群体认知的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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